midori

我的剑仙男朋友（十）

“以你先前剑招来看，你的师傅是修道之人。而他翻阅典籍，心有所感，再传授与你也属常事。”

他回答得无懈可击。少女失落地叹息。她抬手搭上他的手腕，低声道：“但是你也知道不是这样，对吗？你，不是……”

“吾非修道中人。”猛然间，剑非刀却抽回了手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晚风拂过少女的发梢。她睁大眼睛注视着他，眸子里的光像是有着碎落的星星。剑非刀看着她一阵失语。他有些心烦意乱，转过身望着洞天暗河。湖面映照他的影子，也有她的。

修道，修道人不是矢志忘情吗？

她有了自己的师傅，对他却依旧是从前无限信赖又带着一点小讨好的心思。也许她只是将自己视为师长，也许她师傅并不是在告诫她……

又譬如，她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。他不反感和她在一起，却不能忘记他的默认也可能会对她造成影响。

惊觉自己的思绪逐渐游离，剑非刀闭上双眼。这一次他心中又生出另一个念头。这个念头一霎变得无比丰满，让他难以忽略。

有问题的不是她，是自己。

“剑非刀？”长久没有得到回答，流苏晚晴推了推他。她秀气地皱了眉，心里转着只有她自己懂的小心思——她的师傅真的好难懂，年轻时是这样，未来也是。

“无妨。天色将光，你也该回去了。”

他到底没有说出其他话。流苏晚晴盯着他。确认他心意已定后，她忽然微微笑了，猛地往洞天湖泊中跳了下去。独步万堺的游侠之首自然也非浪得虚名。在她的裙角接触湖水之前，她整个人就已经被他抱起带回岸边。待两人站定，剑非刀正要推开她，怀中的少女却伺机死死抓住了他的腰带，埋在他怀里闷声闷气道：“不准松手！”

“你不准赶我走，不管我，不然我继续跳下去。”

在她看不见的地方，男人的手微微垂落。他反应极快，几乎在她碰上自己腰带时，内力已蓄势待发，手指亦悬空在她要穴上，随时能迫她离开。

但他到底没有动作，只是任由她抱紧自己。

“性命不是由你拿来威胁他人的筹码。”

他声音沉沉，说不清楚什么情绪。然而少女理直气壮的声音立刻冲散了凝重的氛围：“我会游泳啊。”

“跳下去本小姐可是很有可能会感冒，今天这种天气湖水还是很凉。说不定我还因此发烧，昏迷在房间里都没有人知道。”

带三分心虚的话，被她一说也开始显得极有信服力。流苏晚晴说着也有些悲从心来。曾几何时虽然道剑剑非道总是在外云游，她还有机会在道镇四处蹦跶，和太天真斗斗嘴，跟地限府尊撒撒娇。自从她师傅回来，太天真连一封信都不寄给她。

虽然她每天累成狗，真有机会和她可爱的师门长辈们见面估计先会困到睡着，但这种单方面的“被抛弃感”仍让她有点委屈。

“你的师傅会照看你……”剑非刀微微垂眸。他知道她没完全吐实，每一天她剑术的进步都让他看见了她师傅对她的用心。

“他是玄冰功体，更容易让人感冒加重。”流苏晚晴抬起头。男人清俊熟悉的面容配上乌黑的发丝，总让她有奇妙的感觉。神使鬼差之下，她突然开口道：“师傅不知道你……和我夜间相会。”

“本小姐之前发烧，他都不安慰我一句。”

“我问他问题，他从来都不正面回答。”不管是万堺历史，还是他的喜好。

剑非刀那双碧色眸子注视着她，其间瑰丽神采几乎让人迷失。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魅力，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。流苏晚晴怔怔地看着他，手突然摸向了他鬓边的发丝，微微启唇。

于是直到元神回归秋水阁，她眼前仍浮现他专注的眼神，伴随剧烈的心跳声，怎么也抹灭不去。

还有自己脱口而出的话。

——比起师傅，晚晴更喜欢你。